君为袖手旁观客,我亦逢场作戏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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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笔长安之青杏晚序

【贰】

        陌千衾闷着声数棋子,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君老板问一句,面子挂不住了:“想什么呢,笑得那么恶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君澜吹去浮在茶水上的茶叶,有些漫不经心:“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 半月前陆家大公子突然染了怪病,一直没见好。”陌千衾顿了顿,“有人传是妖物作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君澜笑起来:“妖物并非邪恶,人类倒是喜欢把罪降给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难不成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?”

        君澜摩擦茶盏边缘,凤眼映着茶水变得深沉:“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是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陌千衾只是随便说说这事,多管闲事的心情倒没有,可君澜摆明了一副“看你的了”的神情,就开始静静饮茶不再多言,陌千衾心里憋屈,又不得不去张罗明日去陆家的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天降晚霞,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,君澜回到续辞阁天已经完全黑了,屋檐下挂着的两盏青灯“呼”地一声燃起青火,映出朱漆大门上雕得活灵活现的翩跹凤蝶,门前那棵银杏树坠下两片叶子落在地面,打个旋儿化成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孩儿,穿木兰青的双绣缎裳,脚踝绑着串银杏叶,恭恭敬敬推开门说,主人,欢迎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君澜沐完浴,躺在绘着悬铃花的软塌上闭目养神,没多会儿,突然雷声滚滚,寒光如同利刃划破了浓墨般的夜空,映得满室亮堂仿佛白昼,大雨倾盆而下,落在瓦砾之上像卷着千军的气势。

        君澜睁开眼,见窗棂在剧烈摇晃,夜风裹了潮湿的雨水扑进室内,吹得烛火明明灭灭。他正准备起身关窗,桌案上的那盏油灯却忽地灭了。黑暗中,一个温软的身子揽住他,双手轻轻撩拨,耳畔的气息温热,带了淡淡的花香,还有一丝被雨水冲得似有若无的血腥味,浮在舌尖上,慢慢缠住他的耳垂。

        君澜尚未回神,那双手已经移到他腰间,摸索着就要解开衣带,他按住那双胡作非为的手,笑道:“佳人这是要和在下行云雨之欢?”

        话毕,君澜翻身将女子压住,一道雷电自窗外轰然炸开,照出他身下女子艳丽的面容。他抬手抚上女子的眼角,不急不缓地摩挲,从眼角到脸颊,再到柔软的唇,指尖缠绵,像是藏了无尽的柔情,女子不禁一阵战栗。

        君澜勾唇轻笑,他俯下身贴近女子耳侧:“卿为美人,只可惜,美人是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子身体一僵,没反应过来,君澜已经起身离开。下一刻,灯火通明,君澜站在窗边借着烛火打量榻上的女子,白色的长裙湿哒哒地贴在她身上,不停地往下滴着水,因为淋了雨,面色有些苍白,眼睛却很明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画魂师都是这般小气的?”那女子坐起来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至少不会大方到让别人白白吸取灵力呀。”君澜眯起眼,“小猫妖,你的伤过几日就能愈合,何必做吸取灵力这种损人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臂有道深长的伤口,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正流下来,连成整片像裹了层红纱,妖艳而血腥。一只淋了雨的七彩文鸟从窗口飞入落在君澜手心,君澜慢步踱过去,将七彩文鸟放到灯盏旁给它烤羽毛,眼睛却盯着那滴血的伤口,看了会儿,他从怀里掏出个青瓷小瓶:“会有些疼,忍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淡绿色的药粉,凝结着鲜血有股奇异的香味,女子疼得抽气,精致的眉头蹙在了一起,像是想到什么,她突然笑了:“你这样真像我一个故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子看向那只抖着羽毛的七彩文鸟,眼眸里的温柔连绵成海,君澜还没说话,又听得女子道:“我叫青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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